每当我在谈话中向年轻的朋友讲起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一些事情时,我从他们突兀的问题中发现,有多少事对我来说还是不言而喻的现实,而对他们来说却已成为历史或者不可思议。但隐藏在我内心的一种本能使我觉得他们的发问是有道理的,因为在我们的今天和我们的昨天与前天之间的一切桥梁都已拆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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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不存在任何的逃避,不可能像我们先辈那样置身于局外;由于同时性的新机制,我们始终和时代休戚相关。如果炸弹在上海摧毁房屋,在受伤的人尚未被抬出他们的房屋以前,我们在欧洲的自己房间里就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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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个人必须始终服从国家的要求,任自己去当最最愚蠢的政治的牺牲品,让自己去适应最最离奇的变化,使自己永远和共同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尽管他竭力抵抗,共同的命运还是不可抗拒地把他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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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这一代人已完全学会了一种妙法:对失掉的一切从不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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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现在每天在我耳边聒噪的是什么,不管我自己以及无数和我命运相同的人经历过怎样的侮辱和磨难,我仍然不能完全违背我青年时代的信仰: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挫折,总有一天会重新好起来。今天,我们怀着茫然若失、一筹莫展的心情,像半个瞎子似的在恐怖的深渊中摸索,但我依然从这深渊里不断仰望曾经照耀过我童年的昔日星辰,并且用继承下来的信念:我们所遇到的这种倒退有朝一日终将成为仅仅是永远前进的节奏中的一种间歇——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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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说来,持家的基本原则始终是:量入为出,而不是寅吃卯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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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维也纳是一座享乐者的城市。而所谓文化不就是用艺术和爱情把赤裸裸的物质生活蒙上最美好、最温情和最微妙的色彩么?

您在第 21 页(位置 #312-313)的标注 | 添加于 2022年10月31日星期一 上午9:52:00


我们面临的世界,或者说,主宰我们命运的世界,它把自己的一切想法都集中在追求一个太平盛世的偶像上,它对青年一代是不喜欢的,说得更透彻一点,它对青年一代始终抱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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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资产阶级“正统”报纸的官方批评家们对那种常常是大胆冒失的实验感到吃惊,并且试图用“颓废堕落”或“无法无天”这样的罪名来遏止那种不可阻挡的潮流。而我们年轻人则热烈地投身到这股潮流的汹涌激流之中。我们觉得,一个为我们而开创、青年人最终将在其中获得自己权利的时代——我们自己的时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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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从他那里学会了使用一支肆无忌惮、大打出手的冲锋队,从而也就学会了这样一个原理:用一小群人的恐怖行为来吓住另一些数量比他们多得多但又老实和比较能忍气吞声的大多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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